;也不敢向母舅表达。
最令些娜感到羞耻的,似乎不是养蛊人的身份,而是孩子出生时没有摆满月酒。可见摩梭虽然没有汉族的“结婚喜酒”,却有自身的“婚姻”论述,满月酒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。这一过程把孩子公开化与合法化,从此不能再堂而皇之与其他人走婚。
73岁的隆披丹都在父亲死前一刻,才“猜”到谁是自己父亲。他说:“我阿咪的三位‘丈夫’,她都留不住。至今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谁是父亲。直到一天这位每次到访都对我特别关心的‘阿乌’,很凝重表示他已病重,不久人世,要我在他去世时务必到他母屋三叩首并彻夜守灵。他热泪盈眶,态度异常恳切,我马上把多年来习焉不察的蛛丝马迹串连起来。譬如童年时与伙伴在外玩耍,因争执而打起来,我小腿被石头撞伤,同伴却离我跑掉。这位阿乌刚巧路过,对我呵护一番,先是不断安慰我,然后背起我走半小时回他家,真叫我感动。后来才明白为什么。但我不会问母亲,’我们摩梭人不会谈论这些事,我不希望令阿咪尴尬或有任何压力。而且,知父不代表要认父、认父也不代表要亲父。我们生活在母系家庭,父亲本属于另一个家,与他的关系密切与否,实在无所谓。”
第四位不肯定自己生父的摩梭老人是阿纳卡得玛(68岁)。虽然她母亲曾经告诉她生父身份,但她后来从一位表姐嘴里得悉生父可能另有其人。她说:“我母亲曾告诉我,父亲是多年前过世的一位喇嘛,还说当年短暂走婚后便没再见。她不愿多说,我亦无谓多问。后来一位表姐说我母亲年轻时相当风流,还说我父亲经常醉酒,在村中声名狼藉。这事孰真孰假只有母亲一人知道,我管不了那么多,她与其他男人的关系,都是她自己的事,她想说就自然会告诉我,问又有啥意义。”
阿纳卡得玛一辈子与母亲及姐妹们相依相伴,虽然后来听说生父另有其人,但她处之泰然,告诉笔者说:“我们不与父亲一起生活,姐妹(兄弟)们的感情比父女情更重要,毕竞是同一根骨头。”
“骨头”是摩梭文化里非常重要的观念,代表着血源体系,同时亦展现出摩梭独特的身体观与世界观。摩梭文化的身体观可以总结为“骨为本、血为辅”。这个“母骨父血”的性别体制与汉族“女血男气”的说法有天壤之别。费侠莉在《旺盛的门》指出,中国医学在宋代开始转为“两性模式”,离开古代不分男女而单从五脏六腑气血脾脉来阅读身体的“一性模式”,如陈自明在《妇人良方大全》就倡议《女子以血为主》以及“男子调其气,女子调其血”,开显出“男气女血”的中国现代医学道统。
笔者刚到永宁的第一个月,就听到落水村格则董吉(29岁)引述前人的一句肺腑之言:“血是父亲给,骨却是母亲的。”
笔者被这句话深深吸引着,决心要研究摩梭的身体观。
后来知道,原来洛桑益史活佛的母亲就是格则家,洛桑活佛曾讲过:“我的骨头是格则家”,可见“骨”与“母系血源”连在一起。鲁马独支(61岁)就详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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